桓公是否事前已经知道两人的暧昧关系,史传未曾明言,但申曾加劝阻,他也许已有所闻,后人也责备桓公不该信从文姜而带她同来。此诗的三四两章也是在责桓公:麻是怎样种的?必须事先把田地耕治好。柴是怎样斫的?必须用斧头才成功。妻子怎样娶来?当然事先征告父母(按,桓公娶文姜时,他的父母已死),央求媒人。既然已告父母,已有媒人,那便是正式夫妻了,怎么还能纵容文姜回到齐国去出丑呢?所以这首诗所斥责的实为三人,以雄狐起兴,喻齐襄之淫,以冠屦起兴,喻文姜之乱,以蓺麻析薪起兴,喻鲁桓之昏懦而终遭惨祸,也便是用暗示法。
第二首为《敝笱》:
敝笱在梁,其鱼鲂鳏。齐子归止,其从如云。
敝笱在梁,其鱼鲂。齐子归止,其从如雨。
敝笱在梁,其鱼唯唯。齐子归止,其从如水。
这首诗有两种说法,一是桓公被杀后,文姜寡居而赴齐,一是桓公活着时与她同行,和《南山》相同。今取后说。敝笱是破旧的捕鱼竹笼,怎能捕鱼?桓公正如敝笱,怎能约制跳跃的文姜?王质《诗总闻》云:“盖鲁桓未殒,虽未殒如无人。”末章“唯唯”喻出入自由。如云,如雨,如水,明是形容侍从之盛,实是讥刺招摇过市,适彰其丑。《郑笺》说:“其从,侄娣之属。言文姜初嫁于鲁桓之时,其从者之心意如云然,云之行,顺风耳。后知鲁桓微弱,文姜遂淫恣,从者亦随之为恶。”说鲁桓微弱,文姜淫恣,也有道理,但解“从者”云云,却是牵强得很,程晋芳《毛郑异同考》说得很对:“国君果能防制其妻,岂在从者之盛不盛耶?”
朱熹《诗集传》以此诗是讽鲁庄公不能防闲其母文姜,方玉润《诗经原始》坚认是刺桓公,并说:“岂知不能防闲其母之罪小,不能防闲其妻之罪大。”
但桓公死后,文姜往齐国确很频繁,仅据《春秋》所记,四年中即有五次和襄公相会,下面的《载驱》,便是写桓公死后赴齐事件:
载驱薄薄,簟茀朱鞹。鲁道有荡,齐子发夕。